虽然只是微小的动作,但两人心照不宣,心思瞬间便安宁下来。
这一切做得隐蔽,自然没有旁人瞧见。
而此时,皇帝已经稳坐在主位上,随后众人起身,便有宫人诵读开宴之前的赋词。
这是惯例了。
这场宴席并非是寻常的聚众欢乐,而是为了庆贺又选中了三位学子中的魁首。
状元,榜眼,探花。
苦读多年,一朝夺魁。
对许多读书人来说,这场兰金池宴就是他们的最高追求。
而对朝廷来说,科举便是国之根本,皇家越重视兰金池宴,就意味着越重视普天之下的莘莘学子,就能笼络住读书人的心。
加上这次因为二皇子的反叛,导致兰金池宴延期了不少时候,所以赋词就格外长。
这该是精心准备过的,引经据典,辞藻华丽。
但阮瑶半点没往心里去,只管略低着头,用碎发遮挡住了脸面,眼睛悄无声息的看向了四周围的宾客。
明眼人都知道,此番虽然是为了三位一甲进士庆贺,但实际上明眼人都知道,真正重点还是在太子和六皇子身上。
阮瑶也知道这点,但她半点不会觉得委屈。
恰恰相反,她乐得阮唐得到的关注少一些。
若是一身白丁,若是能多些关注,多些贤名,自然是好事,这样可以早早的在清流之中留下印象,对今后的官途也有帮助。
可如今,阮唐作为状元郎,已经是一只脚踏进了官场,板上钉钉的从六品,不日就要入翰林院的。
哪怕阮瑶以前不懂得为官之道,可是在赵弘身边伺候的这些日子,多少也能参透一些。
便是要低调些,谨慎些,时刻牢记中庸之道。
出头的椽子总是先烂。
哪怕想要为官一任造福一方,那也得先坐稳官位,不然还未等施展抱负就要为了种种纷争耗尽精神。
阮瑶安心了自家哥哥,但很快又想到了赵弘。
即使她知道大殿下已有安排,可到底是关心则乱,总是不自觉地把视线放到赵弘身上。
结果这一看,她就瞧出了异样。
因为自家殿下看上去坐姿端正,神色矜持,但确是若有若无的挡住了自己。
阮瑶眨眨眼睛,随后就记起了之前曾有人想要把她安排到皇帝面前去,让她走上周美人的老路。
只是这件事情过去时间久了,阮瑶自己都记不清。
可如今看来,自家殿下倒是一直没有忘记。
或者说,只要与她有关的事情,他就从来没有疏忽过。
阮瑶不由得抿起嘴唇,遮掩住了嘴角的笑意,然后就乖巧的低下头,拿着酒壶,当一个没有感情的倒酒机器。
而此时,赋词也念完了,这时候才邀请三位进士入场。
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状元阮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