huáng单看了眼老人脚上的鞋,没说什么。
刘大爷突然回头。
huáng单吓一跳,他一直觉得人比鬼可怕,这个想法从来没变过,大爷,怎么了?
刘大爷问道,五楼不卖拖鞋了?
huáng单点头,嗯,不卖了。
刘大爷突然发起脾气,拖鞋呢?我的拖鞋呢?为什么要偷我的鞋子?
他说着说着就骂起来,语无伦次,一会儿是几十年前过往,一会儿是前段时间老伴还在的时候,一会儿是现在。
huáng单怕老人摔下楼梯,就一路把他扶回了三楼的房子里。
303的门关着,孙四庆不知道上哪儿去了,huáng单记得他之前说有一笔钱要拿,也没有什么后续,可能是钱的事出了意外。
三四五楼的住户里面,两个被害,一个被抓,成为邻居们午后huáng昏闲来无事的谈资。
他们似乎是认了一个死理,觉得冤有头债有主,自己没做伤天害理的事,就不会遭遇那些不幸,所以才能事不关己的议论。
那天夜里,huáng单睡的不怎么好,大概是陆匪怕他着凉,把空调的度数打的有点太高了,他感觉扑进口鼻的空气特呼呼的,难受。
迷迷糊糊的,huáng单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,他的眼皮动动,下一秒就立刻睁开了。
那声音huáng单熟悉,他在孙四庆家喝酒的那晚听到过,是鞋子被人不断抛起,落下,抛起,落下的声音。
huáng单的眼皮跳了跳,他正要去推枕边的男人,就被拉住了手,耳边是刻意放低的嗓音,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,不要去管。
大半夜的,邻居们都各自关着门陷入沉睡当中,哪怕有一两个夜猫子还在死撑着打游戏,看电影,或是赶工作,隐约听见了上下楼的脚步声,也不清楚是哪个人,去的谁家。
更不会就仅仅因为听到了楼道里的脚步声,就开门出去看是谁在外面,没人会闲到这个地步,这么晚了不睡觉,
鞋子被抛起,落下的声响还在持续着,以一种令人悚然的频率刺激着神经末梢。
huáng单从男人怀里抬起头,去看看。
陆匪把人圈在胸口,没好气的说,看个屁,睡觉!
huáng单说,陆匪,那人在等着我们。
陆匪在青年头上拍一下,力道不重,先是被打了头,差点死了,又被推下楼梯,摔的鼻青脸肿,身上多处淤青,前些天才被捅了一刀,在医院半死不活,你得到的教训还不够是吧?季时玉,我不想再看到你那张死人脸了,听见没有?
huáng单在心里叹息,这要是在现实世界,他是绝不会管的。
形势所迫,他也没有办法。
三哥说的惊喜,huáng单想过很多种可能xing,他将那些可能xing会得到验证的几率一一列出,最终发现,几率最大的可能xing是跟男人的身份来历有关,不能不去争取。
那声响还在,抛鞋的人格外坚持,又很神经质,对门跟隔壁都没有任何动静,也许是听见了,装作听不见,或者是没听见。
huáng单更相信是前者。
夜晚很寂静,一点声音都会被放大,所以鞋抛起落下的响声很清晰,像个顽皮的孩童,趁大人不注意后偷偷跑了出来,自己不睡觉,也不让别人睡,也似是哪个jīng神病患者,在呵呵笑着玩鞋,指望能得到一些关注。
陆匪bào躁的低骂了声,他在黑暗中坐了起来,摸到墙上的开关把chuáng头柜的灯打开。
huáng单闭了下眼睛后睁开,我跟你一起去,带着枪,不会有事的。
陆匪皱眉看青年一眼,皮笑ròu不笑的开口道,警方要是有你一半上心,案子没破也快了。
huáng单抿嘴,我跟你说过的,我也是受害者,不能事不关己,况且对方已经找上门了,陆匪,我不会有事的。
陆匪毫不留qíng的嘲讽,你谁啊?你说不会有事就不会有事?季时玉,有时候我真的不能弄懂你,看你就是个智障儿。
他大力揉着额头,气急败坏,不用说,喜欢上智障儿的我,就是个天下第一的大傻bī。
huáng单不说话。
陆匪收进下颚线条,凶神恶煞的瞪了青年一眼,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?
huáng单说,我说了,你不信,还嘲讽我。
陆匪的大手盖在青年头顶,把他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,能不能有点坚持?我不信,你就不能再多说说,说到我信为止?
huáng单的嘴角抽了抽,他说,陆匪,有件事你不知道,我现在告诉你。
陆匪听着青年认真的语气,他也摆正了神色,什么?
huáng单说,过完这辈子,我还想跟你过下辈子,下下辈子,我想和你做爱人,不想和你做陌生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