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妄其實完全認可安諾的說法,他又何嘗不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。
但是,他看過原著。
他知道很多安諾不知道的事,他也知道青雲門的結局。
如果說真相是一輪完整的圓月,那麼原著便是只有一半被照亮的上弦月。
而六件神器與六位真傳的故事,完美匹配上了原著剩下的那一半。
南妄艱難地開口道:「不管我的猜測是不是對的,我們和鍾望生之間都會有一場大戰,這一路上你也聽見傳聞了,童彥高價懸賞青雲門弟子的人頭,我們現在殺了他,天魔教就會撤了懸賞令,仙魔大戰打不起來,青雲門也就安全了。」
聽南妄這麼說,安諾立刻表示了支持:「你說得對!我們什麼時候動手?」
「眼下沒有太好的時機,我不能確定自己能一擊斃命,我甚至不確定能打得過鍾望生,他可是憑一己之力執掌天魔教的男人,而且我們現在就在天魔教的地盤,算是客場作戰,在這裡動手,就算成功了,我們也不一定能脫身……」
安諾的小臉頓時垮了:「這也不行,那也不行,那要怎麼辦啊?」
南妄神道:「我們要等。」
安諾不解道:「等?」
「對,等到他對我們放鬆警惕,把我們當做過命的好兄弟的時候,或者……等到他離開天魔教的領地、落單的時候。」
安諾不怎麼高興地嘟嘴道:「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呀?」
南妄道:「這是長期作戰,不能急,我本來就計劃在魔界學個一年半載的制符,現在只不過順便和鍾望生打好關係而已……在此期間,我們必須格外謹慎,千萬不能暴露我們是青雲門的人。」
安諾毫不在意道:「暴露就暴露嘛,你是臥底你怕什麼,要是暴露了你就讓合歡宗的人給你證明唄。」
南妄道:「那是底牌,能不用還是別用得好,而且我是臥底,你可不是,到時候你怎麼解釋你的身份?」
安諾挺胸抬頭驕傲地說道:「我就說我是你的道侶呀!」
南妄有點意外:「哎呦,你還挺機靈,不說你是我的兔兔了?」
被南妄一夸,安諾的小腦袋仰得更高了:「哼,我又不傻,兔兔在魔教可是眾矢之的,我才不會承認自己是兔兔呢,而且我確實也不是兔兔嘛~」
「好好好,看你這麼聰明我就放心了。」
南妄摟住安諾的腰,帶著人重新躺回榻上。
他們離得極近,幾乎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。
安靜下來的空氣變得有些凝重。
異鄉的床榻躺起來和青雲門沒什麼差別,可是入目所及都是陌生的風景,他們的周身一片黑暗,宛如他們的未來一般。
黑暗中,南妄的聲音悶悶地響起:
「這回的事,我也不知道結果會如何,我會盡力而為,如果我成功了最好,如果我失敗了……你就一個人跑,跑回青雲門去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