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平安安,信守承諾。
可是,當南妄把這通自認為毫無問題的話說完後,鍾望生突然漲紅了臉,結結巴巴地張嘴發出了一通支離破碎的聲音,像是某種幼獸痛苦的嘶鳴,把南妄嚇得不輕。
「鍾兄鍾兄,你別急別急,你慢慢說,慢慢說……」
南妄第一次和說話說不利索的人溝通,實在是沒有經驗,不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。
對方本就是說不清話的狀態,再一急,更是什麼也說不清了。
他急,南妄也急,急得滿頭大汗。
偏偏旁邊還有隻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的兔兔說著風涼話:「南妄南妄,這人怎麼話都不會說呀,該不會是個傻子吧?」
南妄:「……」
鍾望生本來還沒把注意力放在南妄身邊的白髮少年身上,和安諾四目相對的瞬間,他的臉色難看得像吃了屎一樣。
從南妄的視角看過去,鍾望生本就雪白一片的臉色更加蒼白如雪,身形搖搖欲墜,喉嚨里不斷發出哼哧哼哧的喘氣聲,仿佛隨時都能斷氣一般。
南妄都快被嚇哭了:「鍾兄說真的你沒事吧,我們趕緊找個地方坐坐吧,我,我這兒有丹藥,或許能讓你的情況好轉一點……」
鍾望生搖搖頭拒絕南妄的好意,他深吸一口氣,從懷裡取出一塊白玉似的石板,片刻後,那石板上出現了一行小字。
【讓您見笑了,我,我說話不利索,但我可以用心聲外顯的來和您溝通。】
南妄頓時鬆了好大一口氣:「好好好,這太好了,太好了……對了,你別對我用尊稱了,相逢即是有緣,我們以兄弟相稱就行,我叫南妄,南方的南,妄是呃……枉費的枉,南枉。」
之所以用假名,並非他信不過鍾望生,而是因為北域有不少魔教門派都與青雲門敵對,尤其是這天魔教的新任教主童彥……以前他就是個默默無聞的弟子,自然也沒人知道他是誰,但現在,他是青雲門的第四真傳,萬一北域有人聽過他的名字,那就糟糕了。
出門在外的,總是小心一點好。
他這假名取得也不刻意,還是一樣的讀音,就是語調不同,既突出一個假得坦坦蕩蕩,又不用擔心安諾叫他的名字的時候暴露他的身份。
話說鍾望生這心聲外顯的秘技可真是厲害,他的留影令牌現在還只能手寫,要是能將這種便利的法訣發展成語音輸入就好了……
這種高級的東西靠他自己肯定是不行的了,必須得他們青雲門的法神出手!
二師兄的含金量還在上升!
南妄這一想岔的功夫,石板上又出現了一行小字:
【我出身卑微,怎麼敢與您兄弟相稱呢……】
南妄低頭看了看自己灰撲撲的雜役服,納悶道:「你這話就說得我不明白了,我難道看上去出身就很高貴嗎?而且修士向來以修為論高低,哪有看出身的……我天賦一般,這麼多年了也沒什麼長進,說不定你的修為還比我高不少呢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