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門問:「要是當時半道我告訴你他走了,你會放下天山論道不管,直接回來嗎?」
如往岑雲諫頭上澆了一盆冰水,使他隱含怒氣地沉默下來。
掌門把酒杯推到他面前,說:「坐下來喝酒吧。」
岑雲諫仍婉辭:「我不喝酒。」
岑雲諫思忖良久,從臉上看儼然已冷靜下來,他壓抑但堅決地道:「給我七天時間,我去找他。請您對外說我暫時閉關,概不見客。」
掌門挑了下眉,答應下來,說:「七天以後,你若是找不到就放下吧。」
岑雲諫不置可否,草草行了一禮,便轉身而去了。
他大致能知道澹臺蓮州沒有性命危險。
噬心劫把他們的命系在一起,他多少能感覺到。
即便如此,他還是擔心。
澹臺蓮州是個凡人,那麼弱小,外面能傷害他的東西太多了。
沒了他的庇佑,澹臺蓮州孤身一人要怎麼活下去?
……
與此同時。
澹臺蓮州一行人已經快要抵達昭國王都。
在碎月城的將士們和增援的騎兵們的加入後,他們整個隊伍變得龐大許多。
他搬了張小竹板凳,坐在香香的背上,用笛子吹出抑揚頓挫的歡喜調子,更有不少從者應和奏樂,為枯燥的旅途增添幾分樂趣。
澹臺蓮州坐得高。
整個隊伍的人只要一抬頭就能看見他的身影,瞬間便能安心下來。
將士們有的背著長戟,有的扛著鐵鐧,有的拿著大刀,衣服也是破爛樣式,不一而足,但隊形卻十分整齊,絲毫不亂。
他們的面龐與在碎月城時大有不同,短短個把月時間,都變得面色紅潤、容光煥發。也不知是誰帶頭第一個合著樂聲唱起歌,一個接一個,大家都唱了起來,歌聲迴蕩在山野間,穿雲裂帛,嘹亮飛揚。
即使後來澹臺蓮州吹累不吹了,將士們還接著唱。
音樂就是這樣,有著神奇的力量,能輕易地紓解他們的疲憊。
楊老將軍走在隊伍最前面,裴先生倒是邀他坐車,他不樂意,堅持要跟其他碎月城的將士們一道步行。他老人家也在扯著嗓子唱,然而荒腔走板,無比難聽,讓澹臺蓮州聽了直想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