結果一伸手,就碰到了楚清游的左手。
因為撿東西姿勢的緣故,楚清游左手露出了一截手臂,上面竟是猙獰的疤痕,宛若吞噬萬物的火焰。
楚清游立馬縮回了手,斥責他:「不用你幫我!」
話一說完,也不再收拾灑落的藥材,起身徑直走了。
瑞恩希痴痴地愣住,不明所以,只能看著楚清游離開。
越小滿來打圓場,「哎沒事沒事,我們繼續,繼續。」
瑞恩希抿了抿唇,把灑掉的藥材撿起來放在桌上,繼續聽越小滿講一米九老頭以德服人事跡總集。
越小滿對自己這個的這個小學生十分滿意,讚不絕口。
在她的帶動下,瑞恩希從聽她講,逐漸變成了自學自講。
楚清游去船尾吹了吹冷風,站了許久,放心不下掉在地上的藥材,都是些好東西,不能浪費了,於是往回走。
船頭船尾中間隔著幾個房間和走廊,楚清游剛走到靠近船頭的走廊檔口,就聽見瑞恩希稚氣的聲音傳來:
「死去的人,好像我的丈夫,不管白天還是晚上,都像。」
瑞恩希覺得話有點奇怪,一說完越小滿就咯咯咯地笑起來,更確信了這話有問題。
「難道是不停死人的意思?怎麼沒日沒夜的死人呀?」瑞恩希繼續合理揣測。
楚清游不自覺輕笑了一下,驀地他又僵住,生硬地把笑容拉扯回去。
他站在檔口,準備等外面這兩人打鬧完了再出去。
結果,就這一等,他被瑞恩希的下一句話驚得直接愣住了。
第8章
「他這裡,」瑞恩希扯著自己的袖口,指著裡面,「有,福蝶欸!」
「我剛剛看見了!」瑞恩希湊到越小滿耳邊,似乎是要說悄悄話,但話的音量實在不算小。
越小滿趕緊拉住他,「噓——」
「師弟他,哎,醫者難自醫,你別當著他面說。」越小滿嘆了嘆氣,師弟都來九重山門好幾年了,還是沒有放下心中的芥蒂。
雖說瑞恩希這話沒有惡意,但謹慎些總沒壞處。
門後,楚清游雙目失神,四肢仿佛被抽了力。
他難以啟齒的過去,痛苦的記憶,在瑞恩希口中,翩翩化作了一隻蝴蝶。
三年前,他還是城裡大戶人家的子女,生母是個歌妓,生下他跑了,把他扔在府里,他從小由奴僕帶大,生父不聞不問,欺下瞞上的奴僕直接踩在了他的頭上。
府里其他的少爺小姐也以逗弄諷刺他為樂,時常讓他給他們唱小曲,可他哪會唱,於是次次挨打,還要被他們拉去演浸豬籠的戲碼。
「你們快看,他真的像豬一樣!哈哈哈!」
他被囚在狹小的竹框裡,被捆成了生豬的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