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越說越氣,聲音也越來越大,戴勝庭捏著煙,靜靜聽她罵人。
「別再找我,別再騷擾我父母,你和林婉什麼樣都好,要生要打都隨意,不必告訴我!」她咬牙切齒說完,掛了電話。
這通電話耗費她太多力氣,久久心情都無法平復,戴勝庭看夠了聽夠了,幫她點了一支煙,遞給她。
倪景接過,抽了一口,手仍在顫抖,她想,最後一次了,為陳簡這個男人生氣,真的最後一次了。
「這就是你那個道德底線低的前任?」他倚著欄杆,懶懶地問。
「嗯。」她把煙夾在手上,對著半空吐了個煙圈,神色疲倦地說,「見笑了。」
「我見過很多女人,在發現男人出軌之後都會選擇原諒。」他突然說,目光定定地看著她,「這些女人有個特點,都很美,同時也很依附男人,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。」
他頓了頓,喝了口啤酒,又說:「我還挺欣賞你的。」
「欣賞我什麼?」她側過頭看他。
「夠果斷。」他笑笑。
倪景又吐了個煙圈,覺得外面挺熱的,她把頭髮撥到後面去,笑著對他說:「我媽從小就想把我培養成『賢妻良母』,可惜了。」
「其實你……骨子裡還挺傳統的。」他低聲說。
倪景呵了一聲,瞥他一眼:「哪個傳統的女人會跟酒吧認識還不到一個小時的男人去兜風。」
「你太矛盾了。」他接過她手上的煙,說,「少抽點。」
「什麼意思?」她問。
「你一邊和我相處,一邊覺得我們的關係見不得光,是這樣吧?」他問。
倪景回過頭看他,他叼著煙,目光專注地看著她。
「是。」她承認。
「剛剛還誇你。」他笑了笑。
「難道我不應該這樣嗎?如果我剛分手就歡歡喜喜地和一個剛認識幾天的男人保持曖昧,而一點羞恥心都沒有……」她淡淡地說。
「這是一件羞恥的事情嗎?你難道就沒有在我們的相處中感到一些放鬆和愉快?」
「不能混為一談,如果……」她張張嘴,想說什麼又沒往下說。
「你太思前顧後。」他搖搖頭,也不再說話。
最後兩人沒有達成共識,各自堅持己見,倪景自認做不到真正的瀟灑,對和剛認識幾天的戴勝庭保持曖昧這件事保持著混沌的態度。而戴勝庭作為某種程度上的受益方,他的想法就單純得多,都是成年人,想那麼多幹嗎呢?享受當下就行了。
周一上班,倪景回到公司,果然她的升職通知下來了,一份紙質的通知書貼在通告欄,一份電子版文檔發到每個人的郵箱。
余騰帶著同事們簡單地向她道賀後就回了辦公室,他一走,大家也差不多散了,倪景沒回她的辦公桌,去了他辦公室。
她看著余騰,總覺得有點心虛。